当拜登将民主作为地缘政治工具
2021-12-13 15:52

    近日,希腊国际问题研究学者、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家对外开放研究院特聘专家佩拉·卡尔帕蒂塔基在希腊slpress.gr门户网站发表题为“当拜登将民主作为地缘政治工具”的文章,批评美国主办的“民主峰会”完全是服务其自身利益的地缘政治工具,只会导致国际体系进一步动荡不定。全文如下:


    12月9日至10日,美国总统拜登举办“民主峰会”,邀请全球110个“民主国家”在线参加。这一举动引发了国际社会和美国国内热议,大家一方面关注会议讨论内容,另一方面质疑美方办会真实目的。有评论认为,美方邀请参会标准主观,过程晦暗。这十分发人深省。

    据美国国务院公布的数据,参加民主峰会的共有约110个国家和地区。值得思考的是,总部位于华盛顿的“自由之家”认为,全世界仅有91个民主国家,这意味着美国在此范围外又邀请了19国,即与会方约19%连美国自己的机构都不认为是民主国家。

    当然,美国越俎代庖划定民主国家范围,丝毫不出人意料。它想将招徕大多数国家与会,就只能对一些情况“视而不见”。例如,被“自由之家”列为“不自由”的安哥拉、刚果和伊拉克三国也接到了邀请。在广袤的非洲大陆,受邀与会的只有17国,仅占非洲国家的三分之一,这似乎更像是美国的非洲朋友清单,全然无视非洲还有好几个自由度更高的国家。如此看来,选择是否邀请出席民主峰会的主要标准显然并非这些国家是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是民主国家,其真实目的只能是为美国的地缘政治目标服务。

    有必要回顾一下,美国早在2000年就举办过类似活动,时任国务卿奥尔布赖特会同波兰外长格勒梅克在华沙举办民主国家会议,邀请约106国参加,与拜登总统今年邀请的数量几乎相当。会议通过了旨在建立“民主共同体”的华沙宣言,但很快就束之高阁。

    美国民主的成色

    有一个值得注意的悖论是,美国力图主导民主倡议,以民主之名团结各国,但国际社会普遍认为,近年来,特别是2005年以来,美国民主在不断衰落。美国皮尤研究中心近期面向17国进行的民调结果印证了这一观点。57% 的受访者认为近年来美国不是民主的典范,仅17% 的受访者认为美国的民主为其他国家树立了榜样。联想到攻打国会山事件和弗洛伊德惨案,这个民调结果并不令人意外。

    显然,此次“民主峰会”并非旨在提升全球民主质量以造福人民,而是被炒作和“操控”为美国实现其地缘政治意图的工具。

    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学者温迪·布朗说:“也许当前民主体制广受欢迎,是缘于它的模糊性让每个人都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和希望。民主犹如一种新的世界宗教在蓬勃发展,但不是作为权力和政治文化的表现形式,而是西方及其崇拜者屈膝膜拜的祭坛,宛如膜拜将十字军东征合法化的神圣计划一样。”

    建立普世意识形态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为使其对外扩张合法化,美国在西方世界的支持下,形成了一套包含民主、人权在内的意识形态标准,并根据不同目的选择性使用。其中,国家安全是压倒一切的目标,“民主”也成为遏制苏联最有力的意识形态武器。历史上,美国的国家安全掌舵人,如“冷战之父”凯南和国务卿艾奇逊等,都经常蔑视他们理应捍卫的民主价值,却又在公共场合把它吹嘘成美国对世界的重大使命。

    1998年,美国总统卡特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在巴黎谈及美国领导人如何对待和利用人权等道德观念时,首次泄露天机。当记者问他如何能够做到学术著作充满现实政治,但担任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时又成为人权捍卫者时,他他开诚布公地回答道,人权理念就是用来破坏苏联稳定的,只不过目标实现之后,他们决定延用它而已。事实证明,美国长期以来一直将普世价值作为实现其目标的政治工具,并有一整套手段和经验,通过解释这一套价值观来服务其利益。

    民主与“集体安全”

    希腊哲学家康迪利斯为探讨这个问题搭建了理论背景,深刻阐释了构建民主等意识形态叙事的必然性。他说,打着意识形态的幌子攫取最高权力,就能够掩饰贪恋权力的暴戾,因为合法性能够让权力得以正常行使,既合法又合乎道义,就能保障支撑一个强权。

    国际政治学者摩根索对此也有精辟论述。他指出:“无论对内还是对外政策都有一个特点,即外在表现与作为内在本质的权力斗争大相径庭。相反,权力包含的要素作为政治的直接目标,通过伦理、法律或生物学术语解读和论证,获得了合法性。换句话说,政治的实质被意识形态的托辞和矫饰所遮蔽。

    随着时间的推移,民主被美国包装成送给世界的“大礼”,但实际上它首先是保障了美国的安全,并与“集体安全”的概念紧密相联,在实践过程中逐渐演变为美国国家安全的防护盾。

    目标是遏制中国

    在当前历史背景下,拜登政府外交政策的核心就是遏制中国,并努力将这一意图在道德上合法化。美国深知时不我待,资源有限,于是再度祭出上世纪的意识形态武器。当时世界以西方为中心,美国的力量和影响毋庸置疑,而且对手是与当今中国不可同日而语的苏联。

    显然,拜登关于“民主峰会”的倡议只是用来服务美国地缘政治目标,增强其自身集体安全,同时“改善”近年来屡受重创的国家形象,以证明其仍能领导全球。但他被迫援引旧意识形态作为外交政策工具,反而彰显出美国不仅在霸权、经济、社会层面,而且在思想层面正经历危机。

    在一个不断变迁的世界中,遏制中国几乎完全是为了服务于美国维持其主导地位,这种理念已不适用于任何国家,毫无吸引力,参会国实际上并不愿在权力斗争中选边站队,完全是被裹挟为之。

    拜登的倡议

    另一方面,相关国家并不愿相信所谓经济自由化和民主的普世理论所带来的和平,它们更愿意促成大国间实现政治权力平衡的条件。拜登召开民主峰会的倡议似乎忽视了现实和全球挑战,并企图妖魔化威胁到美国霸主地位的中国及其政治制度。

    法国历史学家布罗代尔曾指出,必须意识到当今最重要的问题是人类作为整体所面临的问题,它们太过重大,无法由单个国家独自解决,同时过于复杂,无法纳入任何意识形态。人类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只有作为整体才能应对。拜登的倡议不仅无法将各国团结在美国周围,反而会导致国际体系进一步动荡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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